開展一段關係總有一個原因:可能是自身對關係的需要,可能是對某人的幻想,可能是誤打誤撞地開始,可能是目的為本地想要找個歸宿;而彷彿在每一段關係當中,我們都需要或多或少地面對自己,審視自己於這段關係的因,或者話:「了解自己多一點」。 而這次的關係不是關於愛情,是關於一段藝術家之間的合作。
實踐式藝術研究(practice based art research)屬後結構(poststructural)及後質化(post qualitative)研究的一種,由於藝術好多時是沒辦法用絕對的科學理性去量度,藝術研究的方法和框架甚至是在實踐中後設的。後質化研究強調的不是直接轉達提問過程中找到的材料,而是強調研究員可以如何經驗和吸收所找到的材料再重溯(Re-tell)一個內化了經驗和知識的書寫。後質化研究實踐者認為,不論是提問﹑還是緣著提問的軌跡去找回來的材料都沒有可能是客觀的,真正真實的呈現倒是把研究者自己的知性﹑情感﹑身體都放進去所有在研究得來的材料裡,以研究者自己作為管道讓材料經過研究者自己,再由研究者自己去講一個完整的故事。藝術研究的質化呈現好應是一個內化了研究思索和從中所獲的藝術作品。
「身體年輪」跟其他社區舞蹈計劃最大的分別是︰蹲點和固定班底,三年間,幾位專業舞者跟同一班長者相處 (期間有新舊人出入),和同一個社福基構合作,建立較深厚的關係及信任。跟八或十二堂工作坊為單元的操作很不同,「不加鎖」有了時間作為厚墊,經年的專注,我們可以細看「身體年輪」如何實踐社區舞蹈及為長者帶來怎樣的藝術經驗,作為以後的參考。
音樂開始播放,舞者並沒有起舞。 螢幕顯示:動至你覺得這是舞蹈。 Celine Dion開始在唱——舞者黃寶娜和李振宇仍然佇立著。低頭、側頭,眉頭深鎖,煞有介事。然後張開雙眼,仰望上空,動作來得浮誇,卻自然,頭顱隨音樂擺動;快到副歌了,儼如水沸騰起來,時間、物理自有定律⋯⋯
通過不同的即興課題,Adrienn將誘發的身體反應和情緒放在不同的容器/調度裡面,按捏再按捏,當中包含著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包含她對這個舞者的了解,也包含著她眼中七個舞者的共同或關聯。就這樣,舞者被安置在一種極端中的狀態徘徊,而你感受到舞者的內在游離在不同情感的界線之間,不由自主卻又悠然自得。一度讓我想起《墮落天使》中的哭泣,從自我的歡愉到哀悼一段模糊不清卻確實存在的感情,鏡頭還是落在同樣抽搐的肢體上,但觀者都可以感受到那情感的每秒變形。
來自湖南的90後編舞家楊朕,一向以社會生活的感知作為他的創作泉源。他自2014年開始創作「革命遊戲」系列,談論個體於大環境及體制下的身份認同與認知。今年「#非關舞蹈祭」帶來他在「革命遊戲」系列第三部作品——《少數民族》的「封箱」演出,以邊緣族裔為題材,在舞蹈之中探討身份的複雜與多樣性。
去年是不加鎖舞踊館駐場編舞平台「Unlock Body Lab: dance-to-be 」(dance-to-be)舉辦的第三年。對參與者來說,最珍貴的除了能擁有一定的場地支援外,與不同人發生交流及討論都是參與者重視的一環。在dance-to-be計劃尾聲,參與編舞會集合近半年的研究和創作成果,並作階段性呈現。呈現過後創作者與觀眾的交流環節有一個特別的框架,有别於一般演後坐談, dance-to-be 創作者或創作同行會準備問題,拋予觀眾回答並引領延伸思考,大大改變了觀眾於演後在創作者身上尋找答案的慣性。
受不加鎖舞踊館(Unlock)邀請,得以到牛池灣文娛中心,觀賞一班長者跳舞。劇場入得多,現代舞也看不少,看長者跳現代舞可是第一次。向來破格的 Unlock 繼續深耕社區,製作由康文署主辦、西貢區議會贊助的十八有藝——社區演藝計劃「身體年輪」結業演出《渡度》。進場之時,收到一貫精緻的場刊之餘,還有一盒錄音帶,輯錄了一眾長者的聲音故事,以及聲音藝術家劉曉江為他們創作的音樂,令人驚喜非常,想趕快到鴨寮街買二手卡式機試聽。長者與現代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在花巧的 add-on 以外,作品主體怎樣呈現兩者之間的化學作用實在令人期待。
表演場地解封在即,不加鎖舞踊館為觀眾獻上年度製作《品品》,由六個不同背景的藝術家,以「食」為題發揮天馬行空想像,打破表演者與觀眾的界限,在三小時的演出時間,讓你我享受「揀飲擇食」的自由意志。
陳美彤月前欣賞不加鎖舞踊館策展的「#非關舞蹈祭」《相對現場》節目,「現場」本來就是一體多面的複雜處境,深入每個媒介的本身去發問和研習,才能調度媒介拉闊感知,此為「跨媒體」藝術的本義和初衷。